牛十娘自己都不信。
“我這能跑能跳的，剛剛還跟將士們打了一架，怎麽可能懷孕？”
聞訊而來的牛大夫懂自己閨女，他無奈地問：“你癸水多久沒來了？”
牛十娘理直氣壯：“誰記那種事？來了不就知道了？”
眾人：！！！
看天的、看地的、看別人的，大家就是沒眼看牛十娘。
肖迎春咳嗽一聲，小心翼翼提醒：“十娘，這是確定你孩子生長發育的關鍵問題，你怎麽能不記？”牛十娘很茫然：“很關鍵嗎？”
“這事兒不是一把脈就知道了？”
肖迎春閉嘴。
把脈當然能把出來。
牛大夫點頭：“應該是上次衛國公回來的時候懷上的。”
牛十娘訝然：“就那麽兩天，就又懷上了？”
眾人不想搭理她，紛紛轉頭看向戰雲芙。
戰雲芙更關注孩子的健康。
“十娘的脈象如何？”
牛大夫神色輕鬆：“一點問題沒有。她體壯如牛，懷孩子很輕鬆。”
這樣才能懷著孩子一點孕反都沒有，能跑能跳還能打。
戰雲芙鬆了一口氣的同時，也更加不想說話。
人和人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？
大家都是女將軍出身，憑什麽自己吐得要死要活，她卻能生龍活虎？
肖迎春無奈地看著戰雲芙：“這下好了，咱們三個都懷著孩子，宮裏的事情怎麽辦？”
戰雲芙一愣：還真是。
怎麽辦？
當然是把崔燕雲叫進來。
自從敖廣正被追封為忠烈太子，崔燕雲就成了前太子妃，這個稱呼其實很尷尬。
她怕肖迎春和傅辰安介意，主動表示還願意當“郡君”。
傅忠海不願意為難守寡的兒媳婦，特意封她為“端王妃”。
因為同時也是太平郡王的母親，崔燕雲現在身份十分尊貴，行動也備受矚目。
當崔燕雲被明旨留在宮中照顧三個孕婦的時候，世家貴婦們都不覺得意外。
隻是許多人表示“理解”的同時，難免心頭發酸。
這傅家是怎麽了？
怎麽隻要沾染上，就能接連有孕？
瞧瞧太子妃娘娘，前頭生的雙胎，這次又懷的雙胎。
皇後娘娘都奔五十的人了，居然還能懷上。
衛國公夫人就不說了，她懷上屬實正常。
那就是頭牛啊，滿京城哪家貴婦也沒她體格強壯。
端王妃一進宮，就找了負責的太醫們了解情況，然後讓太醫們根據三位貴婦的身體情況調整餐食和鍛煉計劃……
太醫們有了主心骨，戰雲芙和牛十娘也很願意聽話，一場轟轟烈烈的保胎行動，就此拉開帷幕。戰雲芙一開始還擔心崔燕雲束手束腳不適應，誰知崔燕雲將宮裏內外管得井井有條，就連風氣都好起來了。
崔燕雲還雷厲風行地開始準備過年的事宜。
因為宮中的兩位女主子都懷孕了，肖迎春更是肚大如籮，今年肯定是不能按照習俗宴請命婦的。崔燕雲問過戰雲芙的意思後，直接取消了今年的新年宴請，改為直接賞菜。
各個臣子家中到大年三十，都會收到宮裏賞賜的菜肴。
崔燕雲的母親進宮探望時透露了情況：各家女眷對不用進宮很樂見其成。
畢竟兩位主子都懷著孩子，如果因為進宮吃飯衝撞了兩位主子，萬一有什麽閃失，那都是殺頭滅九族的大罪。
一動不如一靜。
見崔燕雲將後宮事務安排妥當，戰雲芙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：自己真的沒必要如此操心。自己的兒媳婦，厲害著呢！
她放了心的同時，身體的反應也開始逐漸減輕。
又加上牛十娘各種拉著她走動，在她身邊打雷似的嘎嘎大笑，大大咧咧地雷言雷語，把戰雲芙也帶得高興起來。
肖迎春看著這婆媳的反應，心中也暗暗佩服：看似不搭嘎的兩個女人，竟然也能說得到一起去！還沒有任何勉強和討好。
傅忠海將情況看在眼裏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，也能放心地處理朝政。
眼看著一切向好，傅辰安卻突然接到匯報：去給齊蓉蓉請平安脈的太醫說，齊蓉蓉中毒了，且已經快要病入膏肓。
傅辰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第一反應是：齊蓉蓉是不是在故意找借口作妖？
他將太醫叫過來，細細查問。
太醫愁眉苦臉：“大長公主從天狼帶回來的白玉觀音中，有個針眼大小的機關，裏麵塞了毒藥……”那針眼一開始被白蠟封住了，又實在太小，在隱秘處，就沒檢查出來。
大長公主自從被冷落之後，開始潛心拜佛念經，特意辟了一間佛堂，還親自擦拭白玉觀音上的灰塵。一來二去，白蠟融化，毒藥釋出……
等太醫發現的時候，已經毒入骨髓，眼看著藥石無醫了。
偏偏此時，送白玉觀音的舞陽郡主突然暴斃了。
舞陽郡主身邊的丫鬟嬤嬤一個個嚇得要死，現在都被關押起來了，還沒審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。傅辰安帶著傅慶年、蒙大夫和太醫們前往大長公主別苑。
才一個多月不見，齊蓉蓉競整個人都瘦得嚇人。
唯獨那雙眼睛，在看到傅辰安的時候，亮得驚人：“安兒你過來啦？”
“快坐快坐……”
傅辰安看著她微微發紫的嘴唇，扭頭去看蒙大夫和爺爺。
除了嘴唇發紫一些，人瘦一些，精氣神倒是還不錯？
傅慶年和蒙大夫都一臉凝重：這不是好現象。
旁邊的嬤嬤和婢女都跪了一地，一個個瑟瑟發抖。
主子中毒了，而且藥石無醫。
這完全是做奴婢的失職！
如果主子沒了，她們這些人還能活嗎？
齊蓉蓉卻像是想開了似的，語氣神態都很平靜，甚至還帶著點欣喜。
“聽說我中毒了？你是帶他們來給我解毒的嗎？”
傅辰安點頭，讓他們都上前去檢查。
檢查過後，所有人都沉默下來。
傅慶年先給齊蓉蓉施針，齊蓉蓉很快昏睡過去。
幾個人走出外麵，傅辰安先開口：“具體到底是什麽情況？”
蒙大夫搖頭不語：“毒性已經進了肺腑，雖然表麵上看起來跟常人無異，實際上卻如回光返照……”太醫瑟瑟發抖，卻隻能點頭表示認同。
傅慶年眉心緊鎖，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傅辰安讓其餘人等都回去，隻留下了傅慶年：“爺爺，到底什麽情況？”
傅慶年歎息：“中毒是肯定的。”
“現在她的精神越好，生命消耗得就越快，支撐的時間就越短。”
“所以我才施針讓她昏……”
“如果在愛華醫院，有專業的血液過濾清洗設備，有充足的血漿，可以進行血漿過濾和置換，能減輕毒性、增加她活下來的概率。”
“可這邊沒有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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