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低聲答道: “已有三月不來。”
芸妃歎了口氣,沉吟了片刻,問道: “那件事辦的如何?”
小太監心頭恐慌,良久才答道: “不曾聽聞有孫學士的事情傳出,許是還在折騰。”
芸妃忽然微露得意之色,說道: “饒是他才華蓋世,也受不住這一遭。”
“隻要名聲壞了,哪怕他再有驚天動地的能耐,又能如何?”
“我便要讓他知道,武功不敵人心,文章不如狡計!”
宮中的小太監和宮女們,皆不敢作聲,便在此時,一個輕若飄雪,寒若霜冰的聲音,淡淡說道:“芸妃娘娘果然了得,一番狡計讓師姒傳信三千裏,讓我從金貂城趕來殺你。”
“我還以為,這一輩子都看不到她低頭。”
陽貂兒緩步走入房中,一雙盈盈美眸之中,全是森寒殺氣。
孫燕晚傳了書信給她,言明了最近發生的事兒,陽貂兒當初就躁怒了,這位魔教小聖女平生沒曾如此憤怒。
半日後,師姒的書信也到了。
這位師仙子的書信隻有一句話: “殺了那賤婢,我親自接你入孫家門。”
師姒有師門,也有家人,而且她已有明媒正訂,若是出手,必然會牽連到了孫燕晚,乃至嵩陽派。
陽貂兒就沒這個問題,她是魔門聖女,父親陽無忌差點連大琅王朝的老祖宗都打死了,如今金貂城,霸州城等城池,名義上屬於玄黃軍,若是再往上追,也是魔教的地盤,最近還有北燕的招攬,可跟大琅沒有半分幹係。
這種事情,師如何容得?
她寧可親自接陽貂兒進孫家,也要讓芸妃過不去這一關。
就算沒有師姒的書信,陽貂兒也忍不得,接了師姒的書信,陽貂兒一路快馬,趕至雒京。
陽貂兒盡起魔教在雒京的門路,打聽到了八皇子入宮的時候,避開了宮禁,闖入了芸妃宮中。
芸妃驚駭莫名,剛要大聲尖叫,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不光是她,宮中的小太監,小宮女們,也一個個如醉如癡,宛如墮落夢中,臉上七情六欲,紛紛呈現,詭異到了極致。
陽貂兒緩步走到了芸妃身邊,淡淡說道: “我平生沒感覺過,什麽叫憤怒。”
“虧了你,我現在極憤怒,甚至連天魔功都提升了一層,補上了天魔真意,所缺的最後一環。”
一柄冰蠶寶扇按在了芸妃頭上,她的腦海中無數恐怖場麵,紛至遝來,開始還是人間恐怖,漸漸腦海中已非人間,如山一般的肉魔,千萬肢節,長有十裏的巨蟲,又有地獄諸般傳說,一一具現……
陽貂兒是恨極了這位芸妃,天魔功操縱精神的奇功,毫無保留,全力輸出,隻見這位素以美貌著稱的芸妃,一個成熟豔絕的嬌軀,扭轉來去,一張傾城傾國的臉,諸情上臉。
芸妃熬了半柱香的功夫,雙眼瞳孔放大,七竅流血,竟爾被陽貂兒催動了天魔功,製造的無邊恐怖幻象,給生生嚇死。
陽貂兒殺了芸妃,冰蠶寶扇一收,天魔功運轉,隻是一瞬息間,滿宮所有人的心脈都被一縷真氣震斷,死的毫無聲息,亦無痛苦。
陽貂兒選了一堵宮牆,拎了芸妃的屍身過來,撕下芸妃身上半截金裙,蘸了些血,寫道: “殺人者八皇子是也!”
“今日弑母,明日弑君,好不痛快……”
半個時辰後,宮中才發現芸妃死了,亦發現了八皇子大逆不道的“留言”。
至於真假,暫時也來不及分辨,宮中傳旨,先把八皇子禁足,大琅王朝從上到下都被驚動起來。
正欲出雒京,去追孫燕晚的武軍侯霍飛虎,知道這個消息後,讓下人不用再做出門的準備,起了車駕,去見太師聞喜。
聞喜見到武軍侯來,忍不住苦笑道: “你猜出手之人是誰?”
霍飛虎說道: “出手之人天魔功詭異霸道,不是陽無忌,就是孔雀王,要麽就是戒日雙王中那位女子。”
聞喜歎息一聲說道: “我查過宮禁,此人出入無聲無息,沒有留下半點痕跡,孔雀王未必能做到,那位戒日王更不成,隻怕是陽無忌出手。”
霍飛虎也深以為然,隻是滿腹疑惑,不可解釋,問道: “為何陽無忌會出手?”
聞喜也是難解,說道: “總不成陽無忌愛護女婿,憤而出手罷?可那陽貂兒,是被孫燕晚強行搶擄,還關押在嵩陽山,至今不能拋頭露麵,也非是兩情相悅啊!”
霍飛虎訕訕說道: “我托人保媒,方得成親,成親之前,不曾見過夫人,不甚了解,這般年輕人的情情愛愛。”
聞喜啞然失笑,說道: “這事兒不該問你。”
兩人都知道陷害孫燕晚的事兒,必然是芸妃做的,為了讓八皇子能夠爭贏奪嫡,這位娘娘無所不用其極。
隻是兩人都不明白,為何會有魔教中人出手?
二皇子此時,亦在宴請黑光翰,心有餘悸的說道: “芸妃實在大膽,居然連這種事兒都做了出來。”
“隻是為何魔教教主會出手?”
“他的女兒不是被搶走的嗎?”
“他和孫燕晚哪來的翁婿之情?”
“何況,就算是真女婿,堂堂魔教教主,也不至於親自來雒京,殺一個深宮婦人。”
黑光翰微微一笑,說道: “世上事,知道真相,隻不過一笑置之,不知道真相,猜來猜去,也不過徒增煩惱。”
“二皇子能夠抽身出來,乃是可慶賀之事,何須多多煩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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